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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真正了解了「道」,真正見「道」;我們也就明白了何以佛家與道家會將我們這一期的生命與人生視為是一場夢幻的原因了。

人生如幻,因為輪迴的本身就是一場幻境,這個宇宙與生命是同時由我們的「妄見」所創造出來的。

由於「同分妄見」,所以我們一起建構了這個「人道」世間,這個物質宇宙;

由於「別業妄見」,所以我們每一個人擁有不同的身命、人生、命運和因緣果報。

人生,是「酬業」而來的。

時、空、物質、能量同一緣起,

時間因此可以代表空間、物質和能量,成為記錄生命「心智模式」的一種符碼,這個符碼同時也代表了我們「同分妄見」裡頭的一種分類。

輪迴的生命因其「別業妄見」業力的牽引而尋找到和自己有緣的生身父母,再進入到他所應酬報的「同分妄見」所屬的時間場域中去降生。

出生時間點因此只能代表部分「同分妄見」中「法同分」的「心智模式」類型,而不能概括一個生命的所有業報;因此,自然也就無法代表我們全部的人生和命運。

以出生時間點來排定的八字和命盤,因此只能幫助我們從中去窺視一個人的性格、人格特質、心智模式,以幫助我們從事個人的「自我認知」,幫助我們更清楚的去「了解自己」,以修正自己,改變自己;卻無法藉以去論定一個人的美醜、智愚、窮通、貧富、貴賤、壽夭,以及妻、財、子、祿等等的人生實際狀況。因為,這些人生實況通通屬於「別業妄見」的業報,是以出生時間為設盤基礎的命術所無能為力的。

了解了這個道理,我們也就清楚了命術本身的限制;也就不會錯用命術。同時也就不會糊里糊塗地陷入到「命定」與「非命定」兩難的陷阱中去了。

了解了這個道理,我們也就可以避開2000年來文化傳承裡頭主流與旁支的對立與割裂,而可以彌縫其裂縫;並藉由命理之學來統貫「心」與「物」,統整生命之學與現代科學的兩極。

 

這個人生,除了「酬償舊業」之外,更重要的一個目的是讓我們藉著這個生命與人生的歷緣對境,去從中學習、成長、超越,並澈悟生命、宇宙的本來;跳出這個虛妄的輪迴,回復我們生命實相的本初。這是為什麼儒、釋、道各家真正悟道的祖師大德們,都明明知道此身、此生是幻,卻又都能夠藉此幻身、幻生「大作空花佛事」的緣故了。

 

人生既是一場幻境,模擬人生而鑄造出來的斗數命盤自然也就只是這個虛幻人生的一個「虛擬」,只是幻中之幻,境中之境。

盤——虛擬了自然世界與人文世間這兩個我們生命所依托的舞台。

盤上的「星」的組合——則虛擬了我們生命(心智模式意義上的生命)的形象。

有了生命,

有了生命所依托的舞台,

一首命運絢爛的樂章,一場人生多彩的遊戲才能夠拉開它的序幕。

我們儘可以跳上舞台去扮演戲中的主角,去從事一場淋漓盡致的演出,

也儘可以走下舞台,隱身為一個觀眾,專注地去欣賞一場表演。

只要上下之間,進出之際,能夠隨時保有一個清明的自己。

 

 

學命的正途因此再也不能夠、不應該從「氣」開始,不能夠、不應該從「陰陽」、「五行」、「天干地支」開始;從「氣」開始,從「陰陽五行」、「干支」開始來學命、來學習「五術」,一方面會使得我們錯解了生命的起源、宇宙的起源,從一開始就把真正的「生命原理」、「命運原理」給模糊、給錯置,甚至給斷送掉了。無論是唐、宋之前的星命之學也好,或是唐、宋以後的八字與斗數也好,五術中的「命學」,之所以到最後會流於「沒有命理的命理之學」,其最主要的原因就在這裡。

另一方面,學命、學習「五術」,如果是從「氣」開始,從「陰陽五行」、「干支」開始的;很容易的就會讓人不知不覺地一頭鑽入到「唯物論」、「氣化宇宙論」的死角裡頭去。原因在於一般研習五術的人,對於「兩漢思想」,對於「天人合一」學說當中屬於「心」的那個塊面,屬於「精神」、「意識」的那個塊面;對於先秦思想中「天志」與「人志」之間如何關聯的精微塊面,絕大多數都是欠缺理解和把握的。

五術中人所了解的「氣化宇宙觀」,大體上都是去掉了其中和我們「精神」、「意識」有關的一種「氣化宇宙觀」。那樣的一種「宇宙觀」,本質上只能算是一種「唯物論」,是把「氣」——物質的最初始型態上面,做為我們宇宙與生命的最根本起源的一種看法;而拒絕去把那個根源給更進一步地上溯到那個最究竟的「道」上面的。

當我們把生命、宇宙的起源給安置在「唯物」的「氣化宇宙觀」上面,當宇宙與人生是被架構在「唯物論」的基礎上面時;無法避免的,我們的生命與人生打從出生的那一剎那開始就是被「物性」——被「物質」的特性給決定了的。這是為什麼王充會說:

「人稟氣而生,合氣而長;得貴則貴,得賤則賤。貴或秩有高下,富或貲有多少,皆星位尊卑大小知所授也。」

會說:「命,則不可勉;時,則不可力。知者歸之於天」的原因。

當我們接受了「我們的生命與命運是被『物性』所決定的」這個根本的假設之後,

首先,我們在命學上面所會碰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同生辰卻不同命」的問題。

 

依「氣化宇宙論」,依「生命與命運是被『物性』所決定」的原理,只要是同生辰出生的人必然會擁有相同的八字,相同的命盤;而只要是八字相同、命盤相同的人,其四柱的組合、星的組合就必然會完全一樣;換句話說,也就是他們命理上「陰陽五行」的結構應該要完全一樣,其中所蘊藏的種種所謂「生剋制化」的表現也應該都要完全相同。當我們透過命術來做推論時,所獲得的關於這些人的命運的種種推測,那個答案就應該要完全相同才。

這也就是說,同一生辰的人其命運必然要相同才是。

然而,從實際的狀況來看,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存在的。

根據聯合國所做的人口資料統計顯示,我們這個世界上每兩個鐘頭就有將近36000個人出生,亦即會有36000個人是同一個生辰的。

依上面所說的「同一生辰同一命運」的推論來看,那麼這36000人的命運就應該要完全一樣。

換一個方式來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口有60億的話,我們以60億的人口數來除以命盤數(60×12×30×12259200的話,那麼至少也會有23148個人是同一張命盤,同樣命運的。

不要說這樣的結論會讓我們覺得荒謬、無法信服,且經不起驗證了;就算是其中只有兩個人的命運是完全一模一樣的,都會讓我們覺得那是不可思議和無法接受的。

用個最簡單的說法,不要談的太遠,這個世間雙胞胎兄弟姊妹那麼多,我們什麼時候看過一對雙胞胎,他們兄弟姊妹的人生與命運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了?

這是立基「氣化宇宙論」所建構出來的「命運原理」所會碰到的第一個問題,也就是斗數界今日大家耳熟能詳的所謂「共盤問題」了。幾十年來對「共盤問題」談論的最多的學者是了無居士,也因為這個問題讓了無居士走向了「現代紫微」之路,倡議以現代的方法學來重新整理古傳的斗數命理。

 

隨著這個「共盤」問題所延伸出來的,就是「算命到底可以算些什麼?不能算些什麼?什麼可以算、應該算?而什麼又是不可以算、不應該算?」的問題。這是第二個問題。

這第二個問題基本上是屬於「命術設計」的問題,而不是「命理」——命運原理的問題了。

由於欠缺文獻資料的關係,我們今日沒有任何人有辦法去知道和了解像「斗數」這樣的命術到底是如何被設計出來的,而其設計的背後所依據的又是一些什麼樣的「原理」?

因為欠缺資料的緣故,了無所能採取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反推」。從「命盤是共盤」這一無可疑義的事實基礎上面去做反推,而得出「共盤只能處理共性問題」的這樣一個結論來。

之後再根據這個結論,以這個結論為基礎而重新去建構所謂「斗數現代化」的工程,其中主要包括了:

一、界定斗數能夠處理的,只有屬於「共性」的問題。這些問題包括了:事業的選擇、財物的支配、人際關係的處理、婚姻的得失等和「個人人格特質」有關的幾項事項。其餘的,則劃入「非共性」問題,屬於不能處理、不應處理的事項。

二、改造命盤中的星空,將古傳中凡是屬於神煞的星曜全數給排除,確立了只以

主星14、輔星12、化星2,共28顆星來論命。

三、確立斗數為一整體祿命式,推論時,三方四正的宮位、主、輔星都必須要被

    放進來一起考量,以「星群的象徵組合」來論命;而不能只是以單宮、單星

來做推論。

四、階段性運程的得失與消長,必須要有「定宮」的觀念,同時還必須要輸入一定的相關條件才能夠進行推論。

 

了無所倡導的「現代紫微」的這四項主要內容當中,其中第三、 四兩項大體上是脫胎並維繫了他的老師紫雲先生的說法和論述的。

不過四項當中的第一項,則很清楚的是順著「共盤只能處理共性問題」這一思路來的。

「共盤」的問題雖然不是了無自己的創見(唐朝的呂才早就提出過「同遭遇之人,命造豈可能皆同?命造相同之人,為何際遇會不同?」的問題,歷來批判算命不科學的理性人士亦大多從此來詰問);但是,他無疑地是現代命理學者當中敢於去碰觸這個問題、面對這個問題,並主動自廢武功的第一人。

他不但自己自廢武功,把命術能夠推論的事項給限制在「共性」的範疇和條件當中;同時,也開始了他對命理學界「包山包海,萬事可算」這一昧於事實、掩耳盜鈴的陋見與惡習的口誅筆伐。

他的這一個舉動,毫無疑問地是在一直以來平靜無波的命理學界中投下了一顆震撼彈。這顆震撼彈由於是來自於命理學界自己的內部而非外部的,因此,很自然地也就引起了學界內舊勢力龐大且長期的反撲。

了無對於「命盤是『共盤』」這一明擺著的事實的無悔堅持和服膺,除了為他自己開闢出「現代紫微」這一條斗數研究的大道外;其清新的見解和犀利流暢的文筆,無疑地也對新一代斗數學人造成了相當的影響,同時,也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啟示和警醒作用。

當然,在提出強烈批判的同時,了無也提出了屬於他自己的解決之道——亦即「共盤只能論共性」以及「共性」在論命範疇當中究竟為何的一些確指。

 至於第二項,則是根據第三項與現代方法學而來的一種自然延伸,是從斗數與八字在論命實務當中所側重的技術底蘊之根本不同(斗數重「星群組合的象徵意涵」,八字重「五行的生克制化」),而對於斗數星空所做的一種大膽的廓清和整理。而了無和他的老師紫雲先生之所以後來會漸行漸遠,似乎正是因為在「共盤是不是只能論共性」和「斗數星空是不是只有28顆星」這兩項見解上面的重大歧異所引發的。

 

 表面上看來,「共盤」的問題在了無手上似乎是已經被解決了;其實不然。

我們前面說過,了無所用的辦法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反推」。

是從生辰、命盤為「共有」、「共盤」這個最後的事實上面去推翻「無事不可算」的那個古老的算命迷失,和承認「共盤只能夠論共性」的現代理性思辯;他並沒有真正找到生辰、命盤之所以會是「共盤」的真正「命理」——命運原理上面的依據和原因。

命盤之所以會是「共盤」,真正的理論依據乃在於我們的出生時間其實是一個符碼,是記錄我們輪迴生命業報裡頭「同分妄見」的一個符碼,記錄我們「同分妄見」中「法同分」的一個符碼。

這個「法同分」是形成我們這一個生命的人格特質或心智模式的一個「命根」——命理根源;這個「法同分」才是「共性」的一個真正來源。

因為「同分」所以是「共性」,因為「共性」所以才會在生辰相同的時間點上誕生;因為生辰時間相同所以同一八字、同一命盤。其間的因果關係是:

命根中的「同分業識種子」→「共性」→「同生辰」誕生 →「共盤」

是因為「共性」所以才「共盤」,而不是因為「共盤」所以才「共性」。

「共性」是「因」,「共盤」是「果」。這是「因」與「果」的問題,順序先後的問題。

是瓜的種子生出了瓜,豆的種子生出了豆。

我們固然可以因為看到瓜或是看到豆,而反推得知當初種到地裡頭去的,究竟是瓜的種子還是豆的種子;但是卻不可以將它反過來說成是「瓜生出了瓜的種子」,或是「豆生出了豆的種子」;因為那是倒果為因,以果為因的一種說法。

這並不是繞口令,也不是耍嘴皮子;而是在談論真正的命運原理。目的是為了要把我們生命的根源重新將之歸結到「心」,歸結到「如來藏」,歸結到「道」上面來;而不是像過去的學命者一樣,將「命理」寄託在「物」上、寄託在「氣化宇宙論」的「唯物」觀念底下的全新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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